去年這時(shí),是他離開鄒平的時(shí)候。
……他笑了笑,臉上顯出一堆黑黢黢的笑容,泥土聚在了腮的兩邊,像是一塊塊快要脫落的樹皮,嘴里支支吾吾的說不清些什么,只是叨叨個(gè)沒完。頭一次見他,絕非如此。
那時(shí)的他同個(gè)難民相同,確切的說他就是個(gè)難民,什么家當(dāng)也沒有,只有一身穿在夏天的冬季的破襖和他集來的破廢紙破瓶子什么的。神色呆滯,也不多話,整天依傍在垃圾桶旁的大樹上。他從不乞討,所以嚴(yán)格地說,他并非乞丐,若是餓了,就順手從一旁的垃圾堆里尋摸點(diǎn)兒什么爛掉的食物。
他從不理睬別人,也從不被別人理睬。
終于,爸媽看不下去了。每日便給他送上碗飯,撿撿什么干凈的衣服給了他,漸漸的,他開始說話,父親開始詢問他的家鄉(xiāng),試圖尋到他的根抑或家里的親人。起初他只是嘿嘿地傻笑,后來他開始指東指西,說些讓人費(fèi)腦子的話,到后來,他干脆不再費(fèi)什么口舌,只淡淡的嘆口氣,搖搖頭,便再也不理人,回到樹旁睡覺去了。
人們說他影響市容,或許的確也是,于是,他被趕走了,或者被城管局威武的叔叔們?nèi)由弦惠v破舊的大頭車丟到別處去了。到底去了哪兒我們都不知道,他什么也沒帶走,除了他身上的破棉襖。
從此我們?cè)僖膊辉娺^他,過往的行人也漸漸把這個(gè)“噩夢(mèng)”忘卻,只是今天,初一的我再次走過小學(xué)門前的這條街,才記起他那似樹皮樣的臉。
落葉從風(fēng)中飄落,掃過街道,掃過他來過的痕跡。
(指導(dǎo)老師:石艷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