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所謂“家”,幾個人共住共眠共生活;何所謂“國”,幾代人同風同雨同苦甘。鳳舞九天,血脈中奔騰著上善若水;皇天后土,靈魂里縈繞著悠悠鄉情。
家之于我,是依靠,是船舶;國之于我,是歸屬,是港灣。儒家有言“修身治國平天下”,張耒也曾動情地寫下“古來家國同”。遠離了戰火紛飛的年代,我們或許未曾經歷過狂瀾既倒,無法體味先輩們胸中激蕩的壯烈情懷。但當身處異鄉、直面災難與黑暗時,投射進生命中的光亮,無疑是生生不息的家國情懷。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杜甫窘居于茅屋之內,尚且心系能為祖國效力的棟梁之才們是否有處安身。屈原也曾在《離騷》中發出“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的感嘆。邊塞才子王昌齡一句“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道出了多少邊關將士舍小家為大家的豪邁壯烈與淡淡的哀傷。
家國之情猶如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亙古至今,愈燃愈亮。跨越了千百年,歲月更迭,滄海變換為桑田,唯有此情閃耀著萬丈光芒。
廣東勞工丁龍,終身未娶,一生顛沛,在美國貴族家中一世為仆。他沒有念過書,沒有接受過良好的教育,他不了解子曰詩云,更不懂蘭亭雋永,但他心中卻有一個夙愿,即使自己過著苦行僧般的生活,也要讓國家的文化根不斷脈不絕,讓圣賢的教誨在北美也能落地生根。一百一十五年前,他將畢生積蓄悉數捐給美國哥倫比亞大學,于是在這所著名學府里設立了美國第一個專門從事中國語言、文化、哲學和法律教育的科系。他卻只是微笑著在簽名處寫上這樣幾個字:一個中國人。于他而言,吾國即是吾家,而對于故土最深的愛意,就是讓中國文化能夠香飄四海,永世光華。
一九八零年江西奉新縣邊遠山村教師奇缺,十九歲的南昌姑娘支月英,不顧家人反對,只身到離家兩百多公里、海拔近千米且路不通的泥洋小學,成為一名深山女教師。三十六年,她從“支姐姐”到“支媽媽”,始終堅守,絢爛了大山里兩代人的童年,花白了她的麻花辮。于她而言,家在深山,愛在心田,默默呵護著祖國含苞未綻的花朵,為那些渴望著知識卻懵懂的雙眼,描繪著山河綿延,撐起了晴空一片。
對于北大原校長馬寅初而言,愛國就是堅守良知的批評,就是敢憑良心與絕大多數人隔岸而立。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對于“最美村官”秦玥飛而言,家國情懷就是在殿堂和田壟之間選擇后者,腳踏泥濘,俯首躬行,在經濟和貧窮中拓荒,靜待收獲的時節;而郭小平院長,將病房改成教室,為艾滋病患兒支起溫暖的避難所,十二年艱辛,風雨中張開羽翼,呵護著國之未來,也融化著人心。
讓你動容的,或許是災難來臨時,最快抵達的直升機上那面鮮艷的五星紅旗;或許是中國軍人、“中國紅客”向犯我中華者毫不遲疑的反擊;亦或是《戰狼2》片尾那本出現在屏幕上的中國護照,護照旁那句“無論你在海外遇到了怎樣的危險,請你記住,你的背后有一個強大的祖國”。中國其實從未安全過,你之所以看不見黑暗,是因為有人拼命把它擋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人有恒言,皆曰天下國家,天下之本在國,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愛國從來不是一個模糊的詞語,它是吾國與吾民的共同努力方能最終彼此成全。世界上最偉大燦爛的情懷,是我如眷戀親人般眷戀著我的祖國,而我的祖國,也將永遠是我的燈塔,是我落葉歸根之處,可以永遠停泊的的港灣。
吾愛吾國,一如吾愛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