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三十日上海的早晨》
上海的斑鳩
比我要乘坐的飛機
起得早
叫聲掃落桂花的香氣
正好落在我捧讀的《飛鳥集》上
要去印度選擇上海轉機
是為了讓堂兄堂弟用幾罐花雕為我壯行
滿桌的美食都是蘇北的味道
都市可以改變各種口音
但改變不了我們想吃的東西
喝的第一口水叫的第一聲媽
確定了一生的緣分
每塊土地都有唯一屬于自己的年輪
我們像狼一樣回憶自己的童年
兩只蚊子在半夜無聊的哼哼著卻沒有咬我
我想起爸爸臨終時說過
起露水了,蚊子就不再咬人
不是它翅膀被露水打濕不能起飛
而是它認為露珠比人和其他畜生的營養更高
蝴蝶蘭在地鐵門口默默地數著陌生人的腳步
每一次起飛和降落都不會改變什么
五條漢子相約虹橋機場九點起飛
一張合影留在35號登機口
我們誰先回來?
《加爾各達的烏鴉》
加爾各達最常見的鳥就是鴿子和烏鴉
膽小的鴿子己需要人類喂養
再小心翼翼充當和平的形象
而許多次都因為橄欖樹枝不容易得到
而讓和平拋錨
烏鴉在印度教神廟上空翱翔
陽光無數次穿透它黑色的翅膀
主神誕生那天它看見六只神牛在樹蔭下若有所思
一只蛇無緣無故面朝東方
恒河水洗凈了太多的歷史
維多利亞宮也己無法敲醒夕陽
泰戈爾的《飛鳥集》是誰心中飛出的憂傷
經過特蕾莎膜頂的恒河三角洲依舊大棚車游游蕩蕩
我們幾次從恒河大橋經過
一股濃煙直插云霄像極了恒河無奈的感嘆
沙麗還是吸引了男人的目光
草地上散淡的愛情可能是秋天最后盛開的芬芳
在街上看有胡子的男人都很像泰戈爾
可當地人說他在家鄉并不怎么有名
想買幾本《飛鳥集》回去送給林徵音現代的粉絲
印度總統的到來戒嚴了我們的行程
我和泰戈爾的緣份看來只是門口匆匆一瞥
要是有書童的話
一定在故居大門上提詩留名
坐在大巴上等待紅燈的時候
兩只烏鴉落在電線上看我
我開玩笑告訴詩友
看!加爾各達的太陽不但曬黑了你
也把烏鴉曬掉色了
天下的烏鴉還真不一樣黑
《布巴內什瓦爾的十月二日》
早上,知道這天是英迪拉甘地的冥誕
150年前的天地機緣造就了圣雄一生的艱難
四十度高溫下甘地的塑像從此不再流汗
三萬個孩子的歡呼讓詩歌在印度非常有面子
中午的一場小雨催眠了詩人們的興奮
拉期金邦德只好用童話來調動下午的歡樂
開幕式上的印度舞和我看過的印度舞不一樣
野餐會上的印度拋餅也沒有小吃街上那么夸張
詩人大會第一次在沒有美酒的晚宴中開始
不知道這次誕生的作品是不是會少一些沖動
晚上很冷的空調房里聽說十月二日還是一個兄弟的陰歷生日
一陰一陽
一中一外
在布巴內什瓦爾雷聲中相遇
好在來自中國的郎酒能很好調劑沒有生日蛋糕的尷尬
好在我們在一個縮寫為Kiss的大學里看到很多美女
又想起在路邊看到的神牛
公的自由自在
母的還是要被擠奶
其實被人神化了也不一定自在
還是兄弟釋懷
在印度洋潮濕的空氣里自由戀愛
還有草地上飛起的螢火蟲
也是為你的生日而來
《你的今天真像我的童年》
菩提樹 恒河水
用美麗傳承后代
用喜歡注定未來
所有人都知道的過去
其實是最長壽的人編的
你罵我的嘴和我的第一個吻
其實是一個位置
印度好就好在用把你描繪的骯臟寫在心上
那些孩子的鼓聲
是泰戈爾的胡子
遇見了上海的陽光
我喜歡那個kiis大學的校長
他的堅定
讓印度除了有過去
還有可控的希望
當那個小女孩在我餓的時侯
為kIIT縱情歌唱
我已知道
這些孝順的孩子
有權利替我們決定
誰是八九點鐘的太陽
《只有這里的海水在后退》
孟加拉灣的海水
想和沙子一個顏色
椰子樹香蕉樹檳榔樹
都是稻谷的親屬
中國和希臘的神仙都是故事
印度的神仙凈干真事
太陽神應該也可以騎馬也可以踩風火輪
坐車的神仙真不多
好多正事都解決不了
好像對治療心靈創傷有幾個偏方
拉車的幾匹馬家伙累斷了
后花園里的春宮竟然讓人說印度教解剖學天下第一
三個神驅趕著二十四小時的陽光
是阿育王讓印度教在海邊擱淺
唐三藏其實是自己偷著來的
過了大漠孤煙直才補的護照
很多佛手舉得太累了
我想知道的
都被佛用十二個手勢拒絕
要是陽光也能稍微溫柔一點
何苦讓刻在巖石上的女人假裝永遠
一朵浪花一聲尖叫
都可能誕生一個宗教
你怕什么什么就是你的教主
太陽神需要座車的時侯
神累了
車廢了
印度洋的PH值無法保證
我用買神油的錢去買個椰子
很多事其實不用自己證明
《新德里 烏鴉在天空翱翔》
新德里是一座隱藏在綠蔭下的城市
大部分鴿子信印度教
偶而有幾只迷了路
在賈瑪爾清真寺的院子里也不敢飛到屋頂
而大部分烏鴉信伊斯蘭教
在印度教廟外樹枝上的烏鴉只能偷偷磨牙不敢喧嘩
城區里只見過一座佛塔
躲在一排菩提樹后有些落寞
龐大的甘地墓地沒有廁所
內急的我只好領著一個美女私奔
吃中飯時我看到一群烏鴉在總統府上空翱翔
就像我心目中的鷹一樣
印度斯坦很多事讓我彷徨
大巴車的窗戶經常被菩提樹用枝葉拍打
烏鴉與鴿子還在辯論在新德里和舊德里界線怎樣重劃
太陽依然炙烤所有的宗教
只有彎刀樣的月牙落在清真寺頂
告訴真主有話好說
印度的省長們都住在首都
不知他們的老婆是不是公主
流浪的人在街上很多
卻沒有人唱麗達之歌
中國MTV里最流行的新郎的歌
在新德里的商鋪里沒有一家播放
世界瑜伽節的狂歡也沒見一個新娘
離開新德里總覺得還會回來
一定要到阿育王宮上注高香
《阿格拉只剩下愛情》
亞穆納河右岸
有一個生了14個孩子的女人睡在那里
活著的姬蔓·芭奴有美麗的王宮
裝滿她和孩子們的笑聲
死去的她有丈夫傾全國之力
用白色大理石裝扮純潔的愛情
泰姬陵是壓住阿格垃的說不清楚的痛
每個奇跡
基本上都誕生于男人對女人的沖動
在泰姬陵鴿子和烏鴉終于和睦共處
一群白天鵝緩緩飛過
就像給單調的藍天剪開一條縫
夕陽下的紅堡早已人去樓空
莫臥兒皇帝沙賈汗的影子應該還貼在窗欞
最后的那顆寶石早己不知跑到了那里
成群的燕子在皇宮內穿堂過室
是不是愛妃不放心年幼的孩子
派來這些天使通風報信
紅堡誕生讓后人羨慕的愛情
從相愛到終生只有八分鐘車程
老皇帝踦著馬一會兒就到
可惜被兒子沒收了江山還有韁繩
目光可及的約會他走了九年
可能他自已都不知道他因為什么清史留名
假如我是女人
一定在活著的時侯把你的錢全部花光
不能讓你為了愛我
人財兩空
泰姬陵 紅堡宮
阿格拉一睜一閉的兩只眼晴
陳泰灸: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詩歌學會會員、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中華詩詞學會會員、世界詩人大會中國辦事處副秘書長、國際漢語詩歌協會理事、黑龍江省作家協會散文創作委員會副會長、綏化市作家協會副主席、肇東市作家協會主席。《詩刊》社《子曰詩社》理事、中詩網副主編、《漢詩學刊》雜志主編、《國家詩歌地理》雜志特邀副主編。世界藝術文化學院名譽文學博士。有詩作、散文、小說、報告文學85萬余字發表于《人民日報》《人民文學》《詩刊》《中國作家》《中國詩歌》《中國詩人》《解放軍文藝》《青年文學》《星星》詩刊《橄欖綠》《揚子江詩刊》《北方文學》《廣州文藝》《詩林》《大河詩歌》《現代青年》《海燕》《黑龍江日報》《北方時報》《黑龍江工人報》《新青年》《大連晚報》《齊齊哈爾晚報》、新西蘭《CATALYST》詩刊、馬來西亞檳城華文商報、美國費城《海華都市報》、羅馬尼亞薩圖馬雷詩刊、臺灣《清溪新文藝》臺灣《創世紀》詩刊等120家海內外報刊雜志。50余篇作品入選人民文學出版社、作家出版社、中國文聯出版社、大眾文藝出版社等20余家出版社年度詩選和年度詩歌排行榜。曾獲2010中國當代散文獎、2011年首屆中國十佳新銳詩人、“中華三祖”杯2012年年度新銳詩人獎、2014年《現代青年》十佳詩人、2015年《人民文學》“美麗中國”全國游記征文優秀獎、《海燕》紀念抗戰勝利70周年詩歌大賽二等獎、第三屆寶玉陳杯“釣魚島”詩歌征文一等獎、首屆絲路國際詩歌藝術節金獎、首屆西班牙伊比利亞國際詩歌節金獎。
出版詩集《為愛流浪》(2009年 內蒙古出版社);《感受幸福》(2011年 中國文聯出版社);《傾聽思緒》(2012年 作家出版社);《陳泰灸短詩選》(2018年銀河出版社);《在逼仄的內部上升》(2019年青桐國際出版公司(六人集));主編出版大型詩文集《春天的約會》(2010年 黑龍江人民出版社)。著作被中國現代文學館、黑龍江省圖書館收藏。應邀參加第三屆青海湖國際詩歌節,美國第31屆世界詩人大會,印度第39屆世界詩人大會,受邀擔任中國詩歌代表團副團長出席捷克第36屆世界詩人大會、馬來西亞邦戈島詩+歌節、西班牙伊比利亞國際詩歌節、羅馬尼亞薩圖馬雷國際詩歌節。參與中國貴州第38屆世界詩人大會承辦工作。部分作品被翻譯成英、俄、德、瑞典、羅馬尼亞、孟加拉等語言介紹到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