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創作上來說,《風中奇緣》是一種寫意式的敘述,所有故事內容都圍繞主人公的性情而流動。忽而大漠狼嘯風沙滿面,忽而江南絲雨杏花初潤,完全取決于主人公莘月的視野及心性。
《風中奇緣》是近期熱門且爭議的大劇,主演彭于晏、劉詩詩和胡歌有著浩大的粉絲群,制作方則是擅長古裝偶像路數的唐人電影。該劇沒有在故事上刻意追求太多的曲折,盡管這部改編自網絡小說《大漠謠》的劇所展現的生活面相當廣泛,但劇中卻充滿了自由與從容。
黃沙遍野的大漠與繁花似錦的建安城是該劇人與自然中的兩極。大漠代表了充分野性的世界,在這里生物的規則決定一切,然而相對于被一直禁錮在城市文明中的人們來說,這種野性是自由的象征。莘月出身狼群的故事是一個寓言,她代表了人性中那份天然的自由,正因為沒有受到現實功利世界的污染,她才能像風一樣來去自由,而那大漠中不斷吟嘯的蒼狼聲則是這種自由的回蕩,也是中華民族在歷史長河中不斷融合的寓意,中原文明與草原文明的激蕩沖突、包容最終突破仇讎而和合。
建安城或許也是我們現實中名利場的回應,建安城中的每一個人都在算計,無論是莫循、秦湘還是昭陽公主都必須為了生存而算計。在建安城高大的城墻下是一幕幕的陰謀與背叛,最鮮艷的文明之實卻以最丑陋的卑劣計算為營養。我們同樣無法拒絕這種文明。
從某種意義上說,莘月只是一個符號,她代表了每個人內心的兩面,在充滿野性的世界自由或者在文明的世界里野蠻。萬里黃沙的大漠固然是生命的畏區,但卻不用太多計算,在這里生命與野草一樣自由地開謝。鶯歌燕舞的落玉坊是文明世界的結晶,莘月可以盡情地享受文明世界的成果,但卻要時時躲避來自同類的各種明爭暗斗,文明的沖突來自于各種落差,有內有外。
《風中奇緣》并沒有限定在哪個世界里,它隨意地在兩個空間中自由地轉換,這一如人性兩面的互相交纏。盡管原始世界是自由的體現,但卻無法完全滿足人類的情感,孔夫子當年早就說過鳥獸不可與群也。莘月終究要融入到人類社會中,而其中的決定性因素則是人類的感情,義父是最初的引子,但真正改變她的是莫循與衛無忌。或許這是另一層象征,真愛是自然里誕生出的天然情感,對于莘月來說恰是如此,現實名利對她沒有任何概念,反而真愛在文明世界里或許已成為奢侈品,但卻無法不讓我們沉思。
當然,邊關也不是太平世界,這里同樣充滿了各種力量的角逐。率性而為的另一面就是快意恩仇,在邊關大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狼性。士兵李誠的生命中不會再有遺憾,戰死沙場本身就是這個世界的最大安慰。或許,也只有在這樣被高度濃縮的生命旅程里才有最燦爛的愛情,生如夏花轉瞬即逝,然而卻讓你永遠記住那一抹耀眼的亮色。
所以說,《風中奇緣》并沒有刻意去追求某種高度,但卻無意間為我們提供了新的電視劇創作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