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峰(右)
“董大夫取穴不多,也不留針,但是很有感覺,又脹又麻,就像觸電一樣!”就是5次這種“觸電”治療,徹底治好了李大爺的足跟痛。在治療的過程中,李大爺又向中國中醫科學院針灸醫院董峰咨詢了他心臟的情況,于是董峰為他進行保健性治療,改善癥狀,成功地幫李大爺從12種口服西藥減到4種。現在李大爺已經是董峰的“粉絲”之一,每隔一段時間就習慣來董峰這里扎扎針、拔拔罐,保健一下。
在針灸醫院,董峰是一個有些“特別”的大夫,他的患者常常是由口口相傳經介紹來這里就診的,這些“關系戶”已經占到了九成。像李大爺這樣即使舊病已經痊愈,在遇到身體不太舒服的時候,也習慣找董峰扎上兩針、拔拔火罐的患者更是多數。
董廟村走來的孝子
在美麗富饒的魯西北平原黃河三角洲開發區,閃耀著一顆璀璨的明珠,這就是歷史悠久、文化燦爛,因漢代名將韓信自燕伐齊屯兵古篤河之陽而得名的陽信縣。1975年,董峰便誕生在陽信縣劉坡塢鎮的董廟村。
董峰的父親董寶林自學成醫,最初是為了給自己的母親、妻子看病而學醫,后來家鄉缺醫少藥的情景讓他堅定了行醫的決定。“我父親可以說是為孝學醫,為子女學醫,為鄉親學醫。”年幼的董峰,常常去縣醫院等父親下班,有時候他父親扎完針忙不過來,十來歲的董峰就幫著給患者拔針。就是那時,董峰對中醫、對針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在董峰記憶中,小時候家鄉看病非常困難,每天他放學回到家后,都會看到許多患者在家中等待父親下班后為他們進行治療。耳濡目染的家承教育讓他很快了解如何扎針。“看著看著,自然就知道扎什么穴位治療什么病。上中學的時候我也是喜歡,我就把經絡針灸的書一本本看了。”漸漸地,家鄉人就會在董峰父親不在家時請他幫忙扎針了。
董峰珍藏著一本早已泛黃、破舊不堪的《醫學證傳》。“這是我父親學醫的書,沒事我就拿來翻。父親對我的影響是很大的。雖然他只有小學三年級的文化水平,但是這本書他已經讀得滾瓜爛熟了。”年幼的董峰從初中起就開始自學父親留下的中醫教材。1992年董峰入伍后,更是立志要繼承父親的心愿為鄉親行醫、服務官兵。
勤動筆墨苦讀書
董峰現年僅36歲,但卻常稱自己是比較古老傳統的人。他熱愛鋼筆書寫勝過現在青年人常用的電腦。不論是開處方還是記錄,董峰一直堅持使用鋼筆,每年會用掉4、5瓶墨水。
董峰還有一項嗜好,就是抄書。他回憶道,2008年全國迎接、籌辦奧運會期間,他得以閑暇,將1000多頁的中國針灸教師教學參考書一字不拉地抄了三遍。“抄一遍大概用了三個月。那時做奧運會保障,每天早上6點起床,吃飯洗漱后就開始抄書,中午不睡覺也要抄,晚上下班后繼續抄。我真是太感謝奧運會了,可以讓我全身心投入,隨學隨用。”董峰說,他抄寫的紙張疊起來有一人多高。有些關鍵的句子,他會留存起來裝訂成冊。在董峰診室的柜子中,有滿滿一柜子這樣的讀書心得與筆記。
董峰認為,學中醫要勤找證據,而看書、抄書是他為中醫科學尋覓證據的一大手段。董峰在臨床中發現胃炎、胃潰瘍、食道炎患者,早期都伴有咽炎的癥狀,這是為什么呢?冥思苦想的他,近日在研讀中國中醫科學院針灸研究所副所長黃龍祥贈與他的書中,驚喜地發現了這樣一段話:“足陽明者表也,五臟六腑之海也,亦為之行氣于叁陽,臟腑各因其經而受氣以益陽明,故為胃行其津液。四肢不得稟水谷,氣日以衰,陰道不利,筋骨肌肉,皆無氣以生,故不用焉。不用者,謂不能為之運用也。由是觀之,則五臟六腑,四肢百骸,皆稟受于脾胃,行其津液,相與濡潤滋養矣。”找到尋覓已久的有力佐證,董峰喜不能已,反復吟誦。
就是這樣,在大量的閱讀與反復抄寫及臨床實踐中,年輕的董峰一步一步探索著屬于自己的診療方法與理念。
治病必先“調心”
董峰一直提倡用“心”看病,在他看來,所謂“氣生百病”,人體的疾患大多是由體內的氣血不平引起來的,一些心理問題才是疾病的癥結所在。“治病先治人,治人先調心”,緊緊圍繞心理平衡這個切入點,一語道破“心機”,一點解開“心結”,這對氣血的暢通、癥狀的改善,起著不可低估的作用。因此,每當有新患者來就診時,他總是要和患者聊上半天,挖掘患者的內心所想,設身處地地提出指導意見。
“我們不能只是泛泛地一句,讓患者‘往開處想’,那樣的勸解是蒼白的,要真正進入患者的內心,作出分析,告訴患者‘如何想開’,為患者解開心結。”董峰坦然說,“這樣做雖然很難,但我們責無旁貸。”
經過多年的臨床實踐與探索,36歲的董峰已經逐漸總結并提出自己的一套理論,那就是“五步調心法”——“調心的話”、“調心的針”、“調心的罐”、“調心的藥”以及“調心的膳”,有中醫特色的針、罐、藥、飲食、心理療法并用,這種綜合療法讓患者深深受益。
在臨床中,董峰認為治病,首先要抓住患者的心理脈搏,有針對性地進行疏導。臨床最常見的莫過于家庭問題引起的情志郁結。
不久前,一位50多歲的女患者來找董峰看病,在治療過程中,他發現病人的肝火很旺,便問她是不是最近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原來,這位病人最近因為一些小事,和年逾八旬的婆婆鬧得很不愉快。于是,在進行完半個小時的常規治療后,董峰便跟女患者聊起家常,從婆媳倆可能出現的誤會到這樣的爭執對家庭的影響,這一聊就是兩個小時。最后,這位女患者竟然被董峰的話,感動得掉下眼淚,說回去一定跟自己的婆婆好好認個錯。她本是來看身體疾病的,誰知連“心病”也一起看了。
今年日本海嘯時,一位患者即將過門的“準兒媳婦”當時恰好在日本。海嘯后,一家人怎么也聯系不上,急火攻心之下,患者出現了耳鳴的癥狀。針對這一情況,董峰再次扮演起了“心理醫生”的角色,一番長談下來,患者的心態慢慢平穩下來,耳鳴現象也隨之消失。幾天之后,“準兒媳婦”平安回國。結婚那天,患者特意托人給董峰捎來一大包喜糖。患者對記者贊嘆:“董大夫就是一個心理醫生!”
臨床花這么多時間給患者,董峰認為“很值”。他說,張介賓《類經·疾病類》中有云:“心為五臟六腑之大主,而總統魂魄,并賅意志。故憂動于心則肺應,思動于心則脾應,怒動于心則肝應,恐動于心則腎應,此所以五志唯心所使也。”據此,在針灸中,董峰根據患者憂、思、怒、恐的情況,在調理心經的基礎上調理相應經絡,往往效果立竿見影。
最早給董峰帶來普遍贊譽的是他研習多年的“平衡針灸”療法,“與傳統針灸有些不同,它是將人體的神經系統看作傳統經絡的一部分加以研究,因而能夠達到取穴少、見效快、安全方便的效果。”隨著調心理念的不斷完善和提出,董峰更是將二者融為一體。
獨具特色“調心罐”
區別于傳統火罐療法中的常見的吸住不動的“死罐”,董峰“調心罐”最大的特色就在于通過閃罐、拉罐、搖罐、震罐、用罐口彈撥等手法,將火罐由“死罐”變成了“活罐”。“好多人拔罐扣上就不管了,這叫死罐,我把火罐變成一個會移動的罐,這個活罐就變成了一個多功能的罐”。這種“活罐”在患者中備受贊譽。
剛開始拔罐時,董峰發現在留罐的過程中會出現許多分散的痧,在走罐的過程中忽然發現從上到下出現一條或紫色、或紅的痧。“突然我就醒悟了:在拔罐時如果輕輕來回拉幾下,這樣痧是不是能夠出來,比單個拔罐出現的痧肯定要效果好,通過火罐本身的吸拔力產生的痧,效果也應該會好過傳統砭石使用單純機械力的刮痧。”經過反復臨床探索,董峰終于開創了屬于他自己的特色罐療法。
調心罐是集刮痧、按摩、火罐于一體的綜合療法。同時,根據患者個體的需求,董峰在拔罐時還會選取相應的穴位,比如心腧、肝腧、腎腧、脾腧、胃腧等,進行深層次、個體化調理。
董峰介紹,他的特色藥的原理就是調心。在用藥調心的基礎上,根據患者憂、思、怒、恐的情況,從調肝、調肺、調脾胃、調腎的角度進行專門的配伍。用藥調心中,董峰主要采用的就是清心。董峰認為,現在很多人都會心情煩躁、心火上炎,可以用清半夏、淡竹葉來清心火,如果是思慮過多、睡眠不好的患者,還可以用酸棗仁等。
“五步調心法”中的最后一步,就是調心的膳食。在看診過程中,董峰常常會教患者如何根據自身情況從膳食入手,調理養生。面對心情煩躁的患者,董峰會教他怎樣用銀耳、蓮子做粥喝。睡眠不好的還可以加點半夏,適量地吃一下絲瓜。面對思慮過度傷到了脾胃、同時又有濕熱的患者,董峰會告訴他回去喝一點薏仁米粥,配合再吃點去濕的炒白扁豆。肝臟的問題,可以熬粥的同時放點枸杞、五味子。陽氣不足的患者可以放點女貞子、肉蓯蓉。有些患者把握不好做飯時放入的藥材劑量,董峰就會幫他們先擬個方子、定好用量,然后教他們用藥材熬出的水做飯、煮粥,效果顯著,廣受好評。
家住北京近郊的白阿姨每次到針灸醫院都需要兩個小時的車程,但即便如此,她仍然堅持每隔一段時間就找董峰扎針保健、聊聊天。“接觸的時間長了,和董大夫就像朋友一樣,他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不能讓我找不到董大夫啊!”在董峰龐大的患者群體中,有很大部分都是從部隊醫院“追”到中國中醫科學院的。對于這些患者來說,最大的得益莫過于董峰的“調心”理念。
秉承父訓一心向醫
針灸書與針是隨著董峰一起來到了部隊。初到新兵連,董峰的針灸就派上了用場。訓練中常常有人腰腿疼,董峰就在訓練結束后給他們扎上幾針。1993年,結束了新兵訓練后的董峰,憑借優異表現及對戰友的友愛,讓他被優先選拔學習技術。“當時汽車修理和汽車訓練是最火熱的。我問還有其他的嗎?領導最后說了一個衛生員。我說‘我要去當衛生員!’”面對汽車訓練、駕駛員、烹飪、獸醫這些讓旁人打破頭的選擇,董峰視而不見,卻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沒人要”的衛生員。
“我就是愛好這個,雖然別人會覺得學醫很難、很苦,但扎針對我而言就像走路一樣自然。”談起當年的選擇,董峰依舊堅定不移。
在衛訓隊的學習過程中,董峰為了弄清楚經絡到底是什么概念,特地去一所三級綜合醫院麻醉科進修了一年半的麻醉,專門研究神經。這一年半的進修為董峰后來從事針灸研究起了很重要的鋪墊作用。
董峰的父親一直教導他,在部隊中也不要忘了自學中醫,要找機會進修。在麻醉科進修時,董峰首先想到了自考。“我爸爸說這太好了,你報吧,盡管家里經濟不富裕,但無論需要多少錢,家里都支持!”董峰進修所在的麻醉科主任得知這件事后,建議他考軍校。然而真正下定決心后,等待董峰的卻是一個殘酷而現實的問題:只有初中學歷的董峰無法報考醫學專業。
1995年,董峰無奈考入大連陸軍學院通訊士官訓練大隊。在學習通訊時,董峰依舊帶著他的針,四處為飽受傷痛的士兵扎針。那時學校門診部的護士正好懷孕了上不了班,于是董峰自發在課余時間到門診部幫忙,不久董峰的醫術傳開了,上上下下的士官都知道了通訊班有個會扎針的董峰。
畢業后,董峰被分配到汽車修理所。但是一有空,他就跑到醫院去學習。“我是修人的,不是修車的,汽修所不是我該待的地方。”也許是董峰這種鍥而不舍的精神感動了大家,董峰的領導終于將他調到了當時的解放軍81067部隊醫院。
幾經周折,董峰一直沒有放棄進修醫學的念頭與希望。2000年董峰作為一名士官,考入了全軍區只有5個名額的第一軍醫大學的臨床專業,完成了專升本的學習。本科畢業后,董峰繼續發奮,2005年又考入河北醫科大學中醫學院攻讀中醫診斷專業,成為了部隊衛生員中為數不多的碩士研究生。
董峰笑言,自己學醫的過程是曲折的、跨越式的發展,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忘記過父親的教誨與寄托,堅定不移地向著醫生的目標奮斗。
源于軍隊回報社會
“說句良心話,是組織培養的我,是黨培養的我,作為一個共產黨員對老百姓做點實際的事情是應該做的,也是我父親一直教育我的。”
董峰深知只有精湛的醫術還不夠,同時具有高尚的醫德才是作為一名醫生的高境界。他盡全心傳授針灸醫術,服務廣大患者。為此義診、講學、交流、醫治成為他人生主線,他的足跡遍及大江南北、臺港澳和海外。
董峰在部隊時,每年義診的次數不少于10次。義診的對象有時以師為單位,有時以團為單位,義診時間也從一天、兩天最后常常延長到一周。在義診的同時,董峰常常針對防治部隊訓練傷這一熱點問題,為各軍區的醫務工作者培訓、講解,醫療技術毫不保留。在河南鶴壁僅一天的義診時間里,董峰為50多名患者做了治療。
北京2008年奧運會期間,董峰還為擔任奧運安保的官兵進行義診,緩解他們的疲勞與傷痛。轉業到中國中醫科學院不久,董峰就在休息時間積極參加北新倉街道組織的義診活動。
“一板針、一罐棉球”已經成為了董峰的隨身“武器”。有次,在北京飛往沈陽的航班上,一名韓國乘客出現了癲癇癥狀。董峰看到后馬上聯系了乘務員,征得韓國隨行乘客的同意后,董峰就利用隨身攜帶的針為他施治,一兩分鐘后,這位乘客醒過來了。此后,董峰便養成了針不離身的習慣。在飛機、火車、輪船上,董峰都為突發急癥的患者進行過治療。
董峰出名之后,求醫問藥者絡繹不絕,為此不諳電腦的董峰還開通了博客、微博,向公眾介紹中醫養生保健知識,解答疑問。有位“溫暖的微笑”給董峰博客留言,為她母親十幾年的過敏性鼻炎求醫。董峰給出了細致的良方和建議,“溫暖的微笑”回復道,“深為董醫生能認真告之醫治的方法而感激不已”、“愿世界上多一些像董醫生這樣的好人”。
“作為一名中醫,能為老百姓做點實事,這就是應該去做的。這對擴大中醫在老百姓中的影響,起到了很好的鋪墊作用,所以我認為針灸義診是無愧的,也是無悔的。”董峰堅定地說。
董峰小傳
董峰 山東省陽信縣人,中共黨員,醫學博士,調心療法創始人,提倡在治療中保健,踐行在保健中治療。1992年12月入伍,2010年3月轉業,中國中醫科學院針灸醫院主治中醫師,中國平衡針灸創始人王文遠教授親傳弟子,國家執業中醫師。歷任中國老年學會平衡針灸學委員會副秘書長、中國名醫論壇理事、沈陽軍區醫學高等專科學校校外小教員、山東省臨沂市人民醫院平衡針灸治療中心名譽主任等。
自幼尚醫,入伍后通過系統培訓,先后拜師海軍406醫院麻醉學專家郭海城教授,平衡醫學理論倡導者王文遠教授,對臨床常見的疼痛病及疑難病的治療有獨到之處。所研制的平衡保健丹、平衡養生丹、平衡祛痛散、瘤淋貼、平衡沐浴香砂遠銷海內外。
參研《硬膜外腔注藥加軀體牽引治療腰椎間盤突出癥臨床觀察》課題,并獲軍隊科研成果四等獎,先后被評為“學雷鋒積極分子”、“學習文化知識先進個人”、“三講”正面教育先進典型、優秀訓練“小老虎”、優秀共產黨員,并分別榮立三等功、二等功。還多次參加軍區首長及總部首長、中央首長的治療保健工作,受到一致好評。
先后在全軍中醫骨傷專業學術會議,第三、四屆東西方國際平衡針灸平衡醫學學術會議,中國首屆名醫論壇等大會上宣讀論文。2005年應臺灣醫師公會及高雄醫學院邀請代表中醫界專家前去交流并進行義診。先后在《按摩與導引》雜志、《中國平衡針灸平衡醫學雜志》、《中國疼痛醫學雜志》、《中國針灸雜志》、《人民軍醫雜志》、《亞洲醫藥雜志》等刊物上發表論文16篇,參研部級課題2項,參研國家“973”重大課題1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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