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行的路途中,我們常常可以看到發生在自己周圍的喜與悲、甜與苦、樂與哀……這些其實就是生命的本色,我們的人生印記。而在這些零零碎碎的片章中,愛情成了一個恒久不變的話題。正因為如此,愛情也成為古今中外的作家們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創作金礦,他們孜孜不倦,樂此不疲,把一個個愛情故事挖掘出來,精心編織成各種各樣的文學作品,源源不斷地奉獻給讀者,《殤之錦》便是又一部現代都市情感長篇小說。
《殤之錦》的作者楊艷輝是一位青年女性。說實話,看到三十多萬字的書稿,我有些膽怯。讀長篇小說,是一種享受,是一次體驗,也是一次冒險。當我真正進入《殤之錦》的閱讀時,它浪漫與現實相融合的寫作手法、愛情與社會相鋪墊的故事情節、人物語言與心理描寫的相互推動,著實讓我欣喜了一番,同時,更感到欣慰。小說,在中國從古代最開始不被重視的“小知、”“小道,”經過明清時期的發展再到今天,儼然已成為當下最重要、最活躍的文體。在如今這個快餐時代,為博人眼球而娛樂大眾的“三流”長篇倒是不少,可真正能靜下心來,以傳統的寫作手法,將社會和人生剖析于世的年輕作家并不多見,艷輝女士顯然屬于后者。她以女性特有的情感洞察力和唯美干練的文筆,向讀者奉獻出了《殤之錦》這部看似以愛情為主,實則反映社會的人性百態與人情翻覆的長篇力作,無疑又成為文壇可喜可賀的幸事。
《殤之錦》的故事發生在新世紀之交,以男女主人公肖杰和司妮的愛情為主線,與其它幾條線索縱橫交錯,直面當下的社會現象和現實生活,跌宕起伏地構成了一幅觸目驚心而又色彩斑斕的生動畫卷。既有閱讀的快感,又有思想的力度。
整篇小說中,作者在人物塑造方面,尤其在對女性人物刻畫上的可取之處不容小視。就說美麗的女主人公司妮,她的善良與屈服、倔強與無奈、熱情與理智、身世之感傷、與生俱來的泯滅不了的清高傲然以及蝶變之后的脫穎而出,可謂音容笑貌呼之欲出。她一路的經歷,不同層次、不同深度地展示了弱小群體在現實生活中的種種跡象。月兒是司妮之外的又一重要人物,她的善良熱情、可愛嬌蠻、倔強堅韌、外強內弱、粗細相融描寫的恰到好處。另外,通過精練巧妙的故事情節,穿插在文中的幾個女性人物也是活靈活現,個性鮮明:可憐卻精于算計的農村婦女陳強母親;高雅而又深謀的豪門貴婦肖母;堅韌又純情的林雪;囂張跋扈、偏執自私的高干女謝小雅;蠻橫無德的農村潑婦艷香,這些交叉在主人公身邊的女性,充分地向讀者展示了人性的差異和人心的叵測,對主人公個性的發揮起到了有力的推動作用。
男主人公肖杰也算刻劃的很清晰了,他是那種出身豪門、身踞要職、頤指氣使的當世驕子,在感情上由玩世不恭到癡心不改;在事業上由鋒芒畢露到沉穩內斂。他有富家子弟的奢侈狂傲,卻睿智堅毅又積極進取;他有政客的手腕和陰狠,卻又一身的正氣一身的擔當;他是一個著眼于大事的鐵骨男人,卻又不乏平常人的兒女情長。輔線中的司宏飛,是從官門大戶人家出來的富商,他外冷內熱,風流倜儻,有著商人的精明世故,看似冷酷卻又重情,這些特征在他和司妮的親情以及和月兒的感情糾葛中表現的淋漓盡致。
長篇小說的創作,作者必須要有駕馭語言的功力,隨心所欲地寫,準確地表達,但絕不能繁瑣累贅。很可貴的是,《殤之錦》的文筆清澈酣暢,簡練準確,且不乏蕩氣回腸之力。從字里行間,可以看出作者盡量減少贅筆的努力。故事情節的處理也非常巧妙,信手拈來,若行云流水,以小見大,以微見博,抓取精彩細節的能力相當不錯。書中,觸及性愛的內容并不多,作者卻以僅有的篇幅把男女最原始的欲望引向了藝術的高度,特別把情愛中女人復雜的心思剖析得清清楚楚。
魯迅曾說過:“悲劇是把有價值的東西毀滅了給人看,喜劇是把無價值的東西撕碎給人看。”《殤之錦》可以說是悲劇與喜劇的糅合,是一部以“情”動人的小說。作者始終把敘事的角度限定在女性的視域之內,敘述的委婉、纏綿、含蓄、凝練,某些地方還可讀出古典的韻味。涉及愛情,總是離不開音樂,作者以鋼琴曲為引子,歌曲《刻一個愛給你》貫穿全文的始末,將往事采用插敘的手法擁裹在無邊的懷想中,把溫馨融進那些原本傷感的故事中,不僅使小說籠罩了一種詩的意境美,而且讓小說呈現出唯美的藝術光芒。
書中,男女主人公及其他鋪墊的幾個人物誠然已很鮮活,但還缺乏令讀者為之一震的獨創性,某些情節也只是停留在對社會現象的簡單羅列上。當然,作為初涉小說領域的處女作,作者的天賦已顯而易見。書中故事或真實或憧憬已沒什么關系,它讓我們更認真地去對待生命中的感情,不單單是男女之間的感情,還有更多的親情和友情。無論是靈魂在現實中的扭曲,還是尊嚴被生存法則的踐踏,或者人性在靈與肉的較量中的濫殤,最終,我們尋找的是一個精神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