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一群十四五歲的孩子騎著摩托車與你擦肩而過。男孩們戴著墨鏡,后面馱著只戴乳罩手夾香煙的女孩風一般地飛馳,轉眼便無影無蹤。女騎手也不乏其數,有的單騎,也有馱同伴的雙騎,她們大都短打扮,神氣活現地招搖過市。
意大利有明文規定,年滿十四歲,可騎一小型號摩托,到十六歲再換大型號的,十八歲則可騎成人摩托了。這里的學校只在上午上課,所以下午就能看到他(她)們相聚一隅,單腳蹬地倚著摩托吞煙吐霧嬉笑摟抱。
意大利的馬路上沒有崗亭,也沒見過十字路口有警察。警察的任務好像只管查車,一旦被查就會讓你焦頭爛額。我的女婿是個駕車新手,曾因走錯路線被扣過。那天警察的心情不錯,只給他一張紙條,沒把車吊走。女婿拿著這張紙條東奔西跑,眼看著妻子產期將臨,生孩子沒車怎么行?托朋友、找關系,光羅馬交通局就去了兩趟,竄了三個月,交了一筆重金才算完事。因為是亞洲人面孔,好認,后來這個警察見了我女婿就主動伸手“查歐!”(你好),兩人竟成了朋友。
意大利的馬路上行人寥寥無幾,但車輛卻一輛輛川流不息。國內將要淘汰的老頭樂被不少中年男女騎著瘋跑,機動三輪車也個個開足馬力,吱吱地竄,讓你逛馬路的興致驟減。即使坐在家中的客廳里也難逃其擾,車輛的噪聲讓你聽不清電視里的聲音,使你神魂不定!
在距女兒家60米處有條鐵路,鐵路上方有數條電線,就是說這條鐵路也跑電氣火車。電氣火車的速度之快,它產生的噪聲已經不能用震耳欲聾來形容了,那簡直叫“天塌地陷”。我剛來到的第一天夜里,睡夢中被一聲巨大的轟鳴驚醒,“天塌了?!”“地震?!”女兒見我驚恐萬狀的樣子,說是火車。
我乘火車去了趟羅馬。走20分鐘到車站。這是座小城,車站也小。從外觀上根本看不出是車站——沒有什么標志,也沒見穿制服的工作人員,里外都沒有小商小販,只有一間咖啡屋。火車站外的馬路兩旁停滿了一排排的轎車,去羅馬開車雖只需一個來小時,但到了那里卻找不到停車位,所以只有把車停在這里乘火車去上班。
火車票有單程也有來回票。候車室內有個卡票箱,乘客要把票塞進去卡上當天的日期。火車進站。沒有列車員,你自個兒開門,車只停數秒鐘,上車后也沒人理你也沒人報站。車速之快讓你根本看不清窗外之物。嗖!一晃而過。由于車速過快,耳朵只覺“嗡”的一下,非常不舒服,那種感覺如同飛機的起落。
到了羅馬,持這張火車票還可再乘地鐵及公共汽車。這兩種車上除司機外同樣沒有工作人員。如果你單乘汽車,在路邊的咖啡屋里就可以買到票,上車后也有個卡票箱,卡不卡日期平時沒人管,偶爾遇上查票的,就罰你個終生難忘。女兒的一位朋友就遇上這么一回。她很機智,她裝傻,兩眼瞪著查票員一問三搖頭,查票員看著她這副模樣,無奈地給他卡上個日期了事。另一位朋友就沒有這么僥幸了。她會點兒英語,又會點兒意大利語,于是就用兩種語言輪番給人家解釋,結果還是被罰了個終生難忘的數。
羅馬到了。馬路兩旁停放的轎車密密匝匝無孔可入。摩托車、出租車、公共汽車擠在中間川流不息熙熙攘攘,“嗚!——嗚!——吱!——”吵得你聽不清對方的講話,攪得你頭昏腦脹。
小偷們騎著摩托趁機從你背上拽下包瘋狂逃匿。見你是單身,幾個人會呼啦圍上來抄你個分文不剩再搭上飛機票、護照。有個朋友被搶后好不容易找到警察局報案。警察問:“飛機票還在嗎?”答:“還在。”又問:“護照還在嗎?”答:“還在。”警察就說:“都在你就走罷!”那意思是,這兩樣都在你還不萬幸!
說著車呢,又拐上偷了。這就是大都市,它令你神往又使你沮喪,讓你無奈。